漁子寿司

我不夠透明 我不夠真心

【绎夏】魔女驯养指南


陆绎 / 袁今夏


老掉牙的不老魔女au 私设如山

真正的勇者,敢于在剧糖还没磕完的时候写au(?


00


桃林的花开了一季又一季。绣娘失手打翻的染料,在春日莺啼后的一夜之间浸红整片云霞。


没人知道这片桃林长了多久,实际上,活一辈子不过几十年的人没法估量这片林子要多长的岁月才能长得这样铺天盖地,望不见边,扎进去的人再也找不见尽头。至于林中有间行宫似的桃木屋子、屋里住了个千年不败的女魔头这类事情,说书人最爱讲的奇谈,更是京城爹娘喜欢拿来哄骗小孩的床头故事了。


这类林子,里头要是没个魁魅魍魉、要一把火给烧死的巫女,放任何年代都不会叫人愿意相信的。并非任何林子里都藏着什么深居简出的大人物或者妖魔鬼怪,不过这故事倒是说对了一半。可惜那桃木屋子并不是漂亮得能跟行宫相比,只是个破破烂烂的桃木屋子罢了。若误打误撞进林子的谁有幸瞧见那小屋子,恐怕要觉得自己不幸才对。


那屋子不晓得几百年没修葺过,门都稀稀落落掉下来一半。缺胳膊少腿,实在弱不经风。但这话要是给屋子的主人听见了,指不定要跳起来把眉头一皱说,这么大一片桃林,全是老头子啦,指望有什么好屋子住!再说,屋子里可暖和舒服着呢,拿什么来骗小孩——小孩不是住得好好的么!


屋里的小孩翻了个身,无意识地哼唧了一声。



01


住桃花林里的魔女捡到了个小孩。


这事儿说起来不长不短,毕竟对于一个魔女来说,一个月和一年并没有很大差异。要真算起来,大约是个把月之前。


魔女这字眼听起来挺西洋的,反正不像个正当词,实际只是用来跟巫祝之类区别开来一些,大体来说是术法不大相同,更有些奇诡色彩。


桃花林里的魔女有个名字,叫今夏。很直白,一位生在夏天的魔女,是个爱穿蓝色衣裳的圆脸小女郎,跟这片桃花林长在一起。魔女不会浮游术,不会凭空变一碗热饭,没有点石成金的法术——那是炼金术士的活计,做的事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日复一日地照料桃花,看看新出炉的杂书,偶尔施施法术,养一养林子里的八卦阵,以防有什么人闯进来。


八卦阵长在桃林的根上,除了起初有几个道士行者在门前晃悠过,或者踏进来找不到线头被困死在里头,常年累月见不着人。阵眼休歇的前夜遇上个祭奠的日子,桃花开得红,今夏喝了点酒,次日起了个晚,顺手关了阵眼。一年总要挑个日子关阵,这是魔女的规矩。


阵一关一整天,黄昏时东南角里传来声响,一个小男孩儿站在满地红艳艳的桃花瓣上,眼睛清凌凌地望着她。


小孩不到她肩膀,看起来不过七八岁年纪,身上脸上蹭了许多泥混树刺儿,隐隐约约见点红。两只鞋都破了,脏兮兮的,手里捏着个小布囊。


又是哪家的小孩贪玩跑这么远,今夏叹口气顺手要摸小孩的头顶,“迷路了吗?我带你回去吧。”


小孩躲开她的手,“不回家。”


“天黑啦。不回家爹娘要担心的。”


小孩沉默下来,眼帘也垂下去。今夏见过这样的小孩多了,小孩总爱闹脾气,过一会儿就好了。善解人意的魔女俯下身子,开口想灌两句鸡汤。


但小孩的眼睛意外地有点发红,魔女才发现这孩子好像已经哭了很久。


“姐姐,我没有家了。”小孩轻声说,“他们叫我走得越远越好,可是哪里都不要我。我娘说过,桃花林里有仙人,进去就不会再有人追杀了。”


今夏盯着他,判断他有没有说谎。小孩抬头看她,咬着嘴唇,两手交握。很快她败下阵来,在夕阳被吞没掉之前转过身。


“跟我来吧。记得跟紧些,否则丢了我可找不回你。”



“桃花林里没有什么仙人,只有我一个人。”魔女收拾了酒坛,捻了两次诀才把发潮的柴点上,“我叫今夏,今年夏天的那两个字,是个魔女。才不是什么女魔头。”


小孩埋在她背后的浴桶里。魔女不通世俗,没什么避讳,但小孩脸皮薄得厉害,硬要她转过去才肯脱衣裳。


没听到回答,今夏撇撇嘴,往炉子底下丢了一把细柴,起身去搅锅里的汤。锅是个大家伙,窜起的火焰嘶嘶地响。


“你叫什么?”


“言渊。言语的言,深渊的渊。”


“好拗口。”很久没跟人打过交道的魔女露出他看到的第一个笑,她摇摇头,把汤碗放到他面前,“吃饭吧。”


野蘑菇的奇异香气冲得他皱了下眉头,喝下去的速度倒是很快,跟灌汤药似的。今夏搅着自己的汤又笑了,不知从哪里摸出颗紫红的小果子。


盐放得有点多了,浆果迸开极酸的汁水,小孩整张脸几乎都要皱起来。


“要适应这种味道,毕竟你要在林子里生活啦。”他的样子实在可爱,不像之前满身规矩的小公子气质,今夏忍不住要伸手揉揉他粉糯糯的脸,事实上她也愉悦地这样做了,“小言渊。”


小言渊从她的手下逃脱出来,脸上红扑扑的,小公子还很少跟娘亲之外的女子靠得这么近。


“姐姐……我去睡觉了。”


像个小兔子。



02


真要说起来,今夏唯一饲养过的生物是只小野兔。在仍还是个见习魔女时她救过一只给狼咬伤的小野兔,那时她连个止血的咒都得慌张捏个半天,于是年幼的魔女花了一整天给它包扎,把野蘑菇弄成小碎块儿喂给它。小兔在她的屋子里待了两天,她把它放出去放风,然后它再也没有回来过。


小魔女哭了很久。它那么小,伤口还没有完全痊愈,她想不到这么一个小小的生灵怎么活下去。她救了一次,又还能救多少次呢?


言渊是个小孩,小孩也是小小的生灵,除了会讲她的语言以外,和小兔也没有多大区别。或许要更乖觉些,今夏带他去看桃花树时想。


她教他听草木说话,打点轻功,偶尔讲两句八卦阵。小孩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情都好好地听,打雷的夜里却颤声叫姐姐,往她床上钻。魔女的手也是凉的,她握住小孩发抖的手,把他抱到怀里拍拍他的背。


小言渊适应得快,在那些伤口养得差不多后同她提出要出去走走。他倒是乖,不往远处跑,每每在屋子方圆一两里内转悠,今天给她带回来两朵小花,明天拎回来一只叫不出名字的昆虫。吃的雷打不动, 野蘑菇汤跟酸浆果,跟小兔一样养着。


小兔要跑出去,小兔会跑出去的。


魔女照旧在屋子里练法术,把一只杯子变成一只小兔子。小兔子没变出来,听到林子里远远的一声叫。


杯子被丢在一边,今夏发誓她大概用了这辈子最快的一次轻功,她从没对练这种功夫这样感恩戴德过。小言渊面前盘踞着巨大一只虎妖,她赶到时堪堪接住了那妖怪破空的一爪子,腾空的左手把小孩一把拦到身后,迅速念了两道诀,右手划出一圈符咒。


虎妖轰然倒地。


魔女迅速收拾好一切,转身蹲下来握住小孩的肩膀。


“不要命啦!”


这地方已经出了约莫三四里地,本不该跑这样远的。她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小孩手臂上有很深一道抓痕,血结了半片衣袖。言渊低头,眼眶略微有些红,抿抿嘴,还是没忍住往她怀里扑。


今夏把小孩的脸捏住,半威胁半哄地仰起下巴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乱跑了?嗯?”


小孩应得低低的,过一会儿把脸从她肩膀抬起来,眼睛里雨过天晴的烧起一点火星。


“姐姐,教我练功吧。”



小孩就是小孩,学什么都快,练功也快。今夏还是觉得他年纪小,只肯先教一点防身的轻功夫给他。


言渊还是往外跑,那道伤口愈合后结了一道短疤,随之而来的还有小孩身上擦出的浅伤。


今夏想到自己的见习魔女时代,常要掉两颗眼泪,为被荆棘刺破的小腿,醒不来的夜色和无法睡去的黎明。言渊从来不为此掉眼泪,小孩的成长速度超乎想象,他的下颚线越来越清晰。但她仍然要在雷电来袭的夜晚给他留一个怀抱,给小孩擦掉眼角的金豆豆。


今夏轻声地哄,把她所知道的那么一点软话拿出来翻来覆去地说。她给小孩把汗擦去,看到他在入睡后仍然皱起的眉头。


她一夜没合眼。


小兔要跑出去,小兔会跑出去的。——只要小兔好好长大就好了。



03


小屋子里的盐用完了。


按今夏买调味品的量看,买一次够用个几年十几年。除了年轮,她惯拿盐的量来计年月。这一大袋盐快要见底时,言渊踏进这片林子差不多就要满了个小五年。


小孩长成了少年,抽条抽得快,个头快要高过她了,那一身轻功夫使得甚是不错,至少身上负伤肉眼可见几乎不见了。魔女乐得闲着,给人治伤的诀倒是掐得愈发娴熟了。


魔女深居简出,要出门的由头倒很是简单。


“言渊!我得出桃林一趟,去趟集市,你要跟我一起去么?”


断没有不去的理由。今夏给自个儿戴了面纱,在小少年头上扣了个斗笠,往他怀里塞个篮子。


“跟紧些。你小时候有去过集市么?”


言渊握着她的手,“或许有吧,不太记得了。”


“那姐姐带你好好转转。”魔女习惯地伸手捏捏他的脸,已经没有八岁时那样圆乎乎的,小少年也早由着她来不躲开去,亮亮地应了一声。


魔女的性子实在不怎么像传说里的魔女,姐姐的架子端了五年,倒是更爱说俏皮话跟他拌嘴。她的年纪在魔女里算很年轻,面相又可爱,混迹到人群里一点不奇怪。


他们赶了个巧,碰上每月一回的赶集日子,集市里头简直摩肩接踵。言渊毕竟是小少年,掉进蜜饯炒饼的香气里眼花缭乱,这个那个都新奇得很。今夏看着他笑,从摊头拎下来一支喜鹊糖人儿塞进他的手心里。


“有趣吧?”


小少年点点头,唇角沾了点冰糖葫芦晶亮亮的糖衣,笑时让今夏没由来地悸动了一瞬。小孩的眉眼逐渐长开了,显出五分清风明月的俊朗模样。她伸手替他把那点糖渍擦去了。


从熟悉的盐铺拎着篮子出来时她同陌生的老板娘挥别,数不清是她见过的第几个了。魔女拥有不会老去的容颜,可是人的一生有始有终的太短。人世间有那么多相见和离别,不过都是弹指之间,就算是魔女又留得住什么呢?


她留不住小孩,或许会是必然的罢。


“当心!”


周遭响起的惊呼声灌进她的耳朵里。有股力道揽着魔女的肩头划了半个圈,急促的马蹄声从她耳边擦过,把面纱掀起来一个角。


小少年板着一张脸,“在想什么呢姐姐。”


语气凶巴巴的。今夏露出一点心虚的神色,言渊把篮子从她手里拿过。


“会注意的。”魔女放软声音说,没一会儿又伸手把他拽停下来,“等会儿!有家成衣铺子,给你做身衣裳吧。”


“你不是可以做出来衣裳么?”


“但你总得有新做好的衣裳呀。江南的绣娘做的衣服最是好看,我们言渊也得有最好看的衣裳。”


少年长大了冷面的时刻更多,更容易小声讲话了,“姐姐做的衣服好看。”


今夏正笑吟吟把铜钱递到抬头看小少年一眼又低下去的小姑娘手里,转头差点撞上他,“你说什么?”


“……没什么。姐姐觉得好看,那就买吧。”



屋子里多了一大袋盐,两包裹饴糖,杂七杂八一堆书,还有少年腰间别起的一把长刀。


“你给你这刀起个名字吧?”魔女随手翻开本装订得随意的小册子,“我看书里那些什么侠客,他们的刀都有名字,反正文邹邹的,拗口得很。”


名字早被她嫌过拗口的言渊锵锒一声把刀抽出来,刚打磨好的利刃在半空划过一道流光。


“姐姐觉得叫什么好?”


“别太难念就行。”她撑着脸看刀一通舞,把学武的人常看的谱扔过去,“什么小桃小花之类,不是很好记么?”


少年伸手接得轻飘飘,“听姐姐的,那就小桃吧。”


今夏没法分辨出那刀到底是好刀还是下等品,它在少年手中旋转时她瞧见了小说书里写的她从没见过的飞龙,几乎要化成他的一份子。她透过刀光看言渊的脸,少年的轮廓不知不觉已经沉下来了许多。他悟性好像比她想的还要高许多,或者说比这五年里显现出来的还要再高些。


靛蓝色的新衣裳把他衬得更冷了些,或许不该买这个颜色的,今夏懊恼。


冷面的少年转过头向她略一弯唇,过来递给她一朵花,和五年前一样把她的腰抱住,给她捏捏消去婴儿肥的脸颊。


“把手给我,姐姐。”


少年从手腕上摘下一圈儿手绳,他来的那天握着的那个小布囊里的宝贝物什,郑重其事地戴到她的手腕上。


今夏低头,错过他热忱专注的眼神,“我娘留给我的,能保佑平安。”


他说,“姐姐,你不能总把我当小孩看。”


她不用救小兔很多次。因为小兔长大了,变成可以救她的那一个了。



04


有人找上门的躁动发生在八卦阵开得好好的日子里。


桃林长了多久就有多少人找过,对这类传说不感兴趣的人大约没有许多,除却当年的言渊,无非是好奇或者迷了路、有人撺掇曰林子里有千年宝贝之类,今夏对每个找上门来的人都看得淡,只是应付完毕之后得把八卦阵换层锁。


但这伙儿上门的人并非什么善茬,也不是集市里被言渊那张脸迷了心眼的小姑娘,见她说了两句开了八卦阵,二话不说抽出长剑就指她后心,大有非硬闯进来不可的势头。


十几二十个人来势汹汹,饶是这两年有在好好修习的魔女独自一个也没法抵挡住,东躲西闪走八卦阵,期间碎碎叨叨地喊两句话,诸如“我这林子里可半点金银珠宝藏宝图都没有”,但对方并不收手。她想到林子里的言渊,恐怕这帮人十有八九是冲着这小孩来的。


言渊还差两三个年头就要弱冠。她最近虽然一直在考虑将他送回人群中去或给他谋个姑娘,但绝不是叫这一群黑衣的家伙给掳回去,再说,她怎么忍看着他走?


魔女挥出两道咒,把身前袭来的宝剑轰退。她从另一把剑下抽身,没顾上被削去的裙摆,绕了两棵桃树闪身往阵眼钻。


密林的好处是弯弯绕绕易藏身,坏处却也是弯弯绕绕易藏身。跟树后窜出来的剑瞧对了眼时她只有心下暗叫不好,来不及掐诀,干脆心一横抬臂格挡。


但想象中的痛没有落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闷哼。


“言渊?!”


血从少年的肩头迸开,下一秒她的腰就被搂住往后一带,跟着腾飞而起,熟悉的刀光在她眼前闪过。


“姐姐,有危险的时候又不记得叫我。”


少年已经比她高了有快一个头,递给她的侧脸线条硬挺。今夏由他搂着,抬手对他身后的人推出一个符咒。


“你受伤了!”


“没事。”


“什么没事!”


魔女皱眉,开口要追问一二,迎面对上往她后心使剑的那一人,打斜刺里出来,一道剑就直直劈下来。剑挥到少年面前不知怎么缓了速,那人开口问,


“阁下可是陆绎陆少爷?”


少年振臂将长剑架住挑开,剑眉一敛,小桃刀直逼对方喉心,连着平直锐利的眼光一并送出,“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此话一落,那帮子人迅速停下动作,乌泱泱的齐齐立到他拿刀对着的那一人身后,单膝叩地,动作整齐划一得叫人吃惊。


今夏转身过来,对这一情况大感困惑,抬手把少年的刀按下。


为首的那一个往前一步,端正行了个礼,怀里掏出个金灿灿的卷轴来,“先前不知身份,多有冒犯,万分抱歉,还请见谅。如今天下易主,奸臣受斩,陆家平反。圣上听闻九年前陆家尚有一子年幼,逃过一劫,不知所踪,绝迹于江南,命我等寻人。听闻陆夫人曾嘱托小少爷往桃花林处,因此寻来,特请陆少爷回府,圣上亲自有封。”


剧情来了个百八十大转弯,魔女咂舌,在陆少爷开口之前把话抢断,“我说你们,这一遭可全是你们打出来的,好歹也饶你们少爷个治伤的时间不是?”


那为首的人面上瞧不出什么情绪,言渊把她的话接了住,抱了拳,“劳烦诸位,谢圣上隆恩。言渊不才,还望宽几日,容言渊养好这伤,才敢做他想。”



桃花林有一眼泉,长在年岁最长的那棵桃树边上,像这片林子的眼。


今夏在泉水边给言渊清理伤口。


“回去吧,你也该回去啦。”魔女恍惚依然是九年前在林子口俯下来摸他脑袋时的那张圆圆笑脸,“你快要成年了,是个正正当当的人啦。人和魔女太不一样了,要群居起来,活在一个热热闹闹的地方的,就像江南的那个集市一样,那才是你生活的地方。而不是在这里,你在这里已经待得够久了,不能一辈子都在这里待下去。”


少年在她旁边坐着,任由她用冰凉的泉水擦过淌着血的伤处,在漫长的金光里一言不发。


今夏叹了口气,挨着他坐下来,声音轻而绵长,“你的刀那么好,你又那么聪明,你在外面会活得很好很好的,会做到很高的官位,自己修一栋漂亮的屋子,再也不会被人欺负被人追着要一条命。啊,一定会有好多姑娘爱慕你,像集市上那些个姑娘,你也一定会找到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可能是个江南姑娘,结婚生子,很好很好地度过这一生。”


“可是我喜欢姐姐啊。”


今夏心头猛地一跳,碰在少年肩上的指尖颤了一大颤,疗伤的金光跟着一大颤。她记得看过某本杂文里说人胸腔里住了只小鹿,这头小鹿现下几乎撞得她头晕眼花。


陆言渊正注视着她。眼睛里燃烧着少年人的光,他们相碰过的每一寸肌肤,要把这长长而短暂不到十年的岁月都燃烧起来。


“我不想走。”他说,“我只喜欢姐姐。”


他凑上来,小心翼翼地亲上了她。


-完。


一点叨逼叨:

也许会有后续 也许没有

是想写幼年小言渊的产物 糟糕流水账 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这篇…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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